饼

祝wuli大鹅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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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 kitty.

日日树涉埋在英智的肚子上，闷声说：“喵喵。”

老板忙了一天，好不容易结束工作换上家居服，听到他这一声惊讶到放下手里正在看的书：“涉？”

“喵喵。”日日树涉说，“英智，你有没有考虑过养猫？”

“没有。我不喜欢猫。”他实话实说。

涉换了个地方枕着，不够软。猫更喜欢软绵绵热乎乎的地方。英智永远肚子上的肉太少而突出来的肋骨太多。“为什么不喜欢猫呢？”他问出口，“猫是很讨人喜欢的动物。”

英智的嘴唇抿起来，从这个角度看去，是变成了一弧苦恼的曲线：“但猫不讨人喜欢起来，会很独立，很冷漠，不像狗一样，就算主人打骂它，也多数会选择原谅。猫会丢掉这些东西，一走了之。”

“啊呀，英智是在说自己吗？”

“我以为我说得很明显呢，我在说涉哦。”他笑起来，低头凝望着肚皮上懒洋洋躺着的、难得显露出分外安闲模样的涉。映在他瞳孔里的那张面容轮廓陡峭，眉目纤长，银发在床头灯下璀璨地铺开，有种雌雄莫辨的妩媚。涉从他的肚子上半撑起身，挨了挨他的嘴唇：“说起来，猫是很没有安全感又孩子脾气的动物呢。”

他说：“涉，如果我是猫，我是不要人养的。”

“呼呼，就算是被人们认定是豢养的家猫，其实也不会承认自己被饲养，我是这样听说的哦。”

英智伸手关掉灯，把自己安置进被窝里，枕头上有玫瑰清甜的香气，今夜他们换了位置睡，因为他一点钟要爬起来吃药，离门近好些，不容易惊动人。涉伸一只手过来替他暖着胃。困到迷迷糊糊的时候，涉的声音就像短了半句的摇篮曲，又或者是自言自语：“说起来，猫一般不会让人碰肚子。”

“涉……我真的累了……”

“因为肋骨很锋利哦，贸然被摸折断的话会弄伤内脏。所以猫示好就是躺下来露出肚皮。”

“……”

“是很可爱的的性情呢，漂亮到amazing。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摸到那里。”

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英智露出的半个肩膀。英智眯着半只眼睛，露出一层困倦的蓝色的光。他凑上去亲了亲：“晚安”

“晚安，涉。”他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脸埋进对方怀里，然后小声说。几秒钟后，他又小声加上一句：“喵喵。”

Just my kitty.

“你知道，猫是很难打理的动物。”日日树涉转过头这么说。凑在他脸边上的猫伸垫拍拍他的脑袋。

麻烦很多，诸如会挠乱沙发和头发，猫毛飘飞时会沾在西装上，以及太过亲昵的挨挨蹭蹭。天祥院英智甫见布偶，浑身僵直，任凭微缩小摇把子拖拉机在怀里咕噜作响。涉坐在另一边沙发上乐不可支，另一只手握着发梳唰啦唰啦解他的魔法长发：“哦呀哦呀，把日日树涉引以为傲的长发都弄乱了，真是amazing的猫猫！”

他顺手伸出发梳在空中摇了摇，果不其然看见面前两对蓝眼睛倏地瞪大，脑袋跟着发梳如出一辙地移动。他乐出了声：“喵喵？”

“喵喵。”这一声是怀里的那只叫的。

日日树涉生日，蒙眼扔飞镖，延续去年充满惊喜的保留项目。若是他愿意，他甚至能用磁吸塑料箭准确抛出一只刺球，今年却鹅失前翅，嗖一声稳稳立在牛眼左侧三公分。工作人员当即绒布一掀，掌声雷动，小杏抱着航空箱上前来：“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说起来，谁会给他送一只猫？猫猫遇见鸟总会出乱子，贞德亲却意外地表示出满意，愿意团在猫球中心充当三角形羽毛堆的现实呈现。日日树涉挠着下巴思考，对面的英智递给他一杯酒：“尝尝看，桃李家送来的甜白。”

酒精醉猫也醉人，英智被他昏沉沉扑在床榻上，银色长发晃晃悠悠，在脸颊上抚拂，他眯着眼睛咬着舌尖，试图去扑那根细辫。指尖碰到几次却抓不住，反而荡开，涉性急地尝一口他欲泣的眼睛：“放松，英智，放松。”

“——疼！”他细小地呜咽，“这里……”

心跳好快，一下下沉苦地劈着，胸膛好像童话里的马车夫，因为过度的快乐挣开铅箍，在最幸福的结局里因捉不住破胸而出的心脏而死。他抓挠自己的心口，直到手指被人握住。涉埋在他耳边，声音低得像月光暗处的水：“英智，嘘、嘘，不疼了。我在这里。你要我吻你吗？还是要我抱住你？”

他竭力睁大眼睛：“涉，我会在年轻的时候死掉吗？我还不想死，我想要……”

我想要拥有你。

话音未落，他已被人搂在怀里，抱住他的人这样珍重，好像抱住一轮满月。地板上有啪嗒啪嗒跑动的声音，暖融融的毛皮擦过他汗湿的手臂，黑暗里亮出一对眼睛，还有甜细的一声：“咪——”

涉静静抱着他，他闭上眼，布偶猫踩着床单过来，淑女地蹭乱他的睫毛，然后在落地的闷响之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涉悄悄地、轻轻地说：“不，英智。你会受到很多爱戴，一些折磨，少许遗憾，只有在经历了以上所有一切以后才会死去。你看，猫猫在意你呢。”

“其实是我买的那只猫。”英智说，声音里还有些喘息，“因为涉之前似乎想养一只。”

“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呢。”

“不开心吗？”

“不，”他平和地回答，“只是我在想，如果家庭留不住一只猫，一个亲爱的名字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效力？”

“是那套‘取了名字就会变成有感情的家庭成员’的说辞吗？我可不相信哦。”

日日树涉柔和地笑了：“也许吧。不过猫猫就是猫猫，换了一个名字，英智也仍是英智。”

“好奇怪的联想啊。涉，你最近是不是准备瞒着我演什么新的剧本？”

“噢，当然不，虽然人世间的无数戏剧仍等着我攀登，但此刻我已得偿所愿。英智，现在还疼吗？”

他摇摇头，说：“明天，我们明天给猫取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