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珪如璋

【盾指】玫瑰之名

胡言乱语,逻辑混乱,脱离原作,错都在我

族长罗纳克x少女女指

BGM:Track 07-朴树

投喂猫咪要带小鱼干,投喂大小姐要带蜂蜜蛋糕,投喂女指挥使要用巧克力布丁,上面小心翼翼撒一层混合干果,葡萄干也好榛子也好,统统甜得人发腻。小姑娘舀了半勺子朗姆酒巧克力酱,笑眯眯往罗纳克嘴里送。

一口下去五十大卡,十八岁少女有颗作弄人的心,若不是罗纳克时常出外勤,怕是要被喂成毛皮柔软灵魂刚硬的大熊。高大的族长弯腰,小心翼翼接了那支塑料勺子:少吃一些吧,太甜了。

指挥使撇一撇嘴,目光扑闪一下,像夜半燃起的萤火。她伸手去摸了另一支勺子出来,挖了一大块布丁开始大快朵颐。罗纳克劝人方式当真温和,比起那面大盾带来的压迫感不知要好出几截,要是换了那位晚上分发交都七日游纪念券的高大男性肯定不止这般光景,晏华目若鹰隼,一眼就叫人心惊,只会慢条斯理地列出甜品里的成分,告诉她一口淀粉能转化为多少ATP。小姑娘吃得惬意,索性没人真这样管她,胡搅蛮缠对上族长大人百试百灵。

她吃完布丁一抹嘴,扑上去抱着罗纳克右手臂使劲摇摇,她说罗纳克谢谢你,要不是你带我来这里,我肯定吃不到布丁。年轻的嘴唇粉红柔软,吐出感谢的话语,罗纳克一僵,半晌慢吞吞吐出一句不用谢。黑门蔓延到如今,交都经济摇摇欲坠,甜品这种精巧玩意儿不适合乱世,只落得不断倒闭,害得白夜馆主人也做起了副业。指挥使要吃一口甜点得跋山涉水,和怪物打游击。

战术终端滴嘟轻响,小姑娘划开看一眼,又是一声唉。罗纳克那里是如法炮制的一条私信,召唤他们去一趟港湾区。大盾不善奔袭,好在前人兢兢业业,地铁线路几乎挖穿地心,往来不过几十分钟,等两人钻进工厂地下的废旧隧道,下一班才咻地开走。女指挥使看着黑洞洞地心发怵:罗纳克,你说里面有什么?

无论是什么,见到就知道了。

沉默寡言的族长单手召出盾牌,沉声回答。


太狼狈了,小姑娘抹一把脸颊上的血,唇边布丁香甜的碎屑都还没抖散,窜了浓浓铁锈味。黑门凝结的怪物没有血肉,只有一张咬嚼筋骨的大嘴,聚晶鸟和赤骸前仆后继,崩碎晶体划过皮肤,落下血痕。

她能听见罗纳克的喘息,出乎意料的是那声音轻微,像蝴蝶停驻在蓓蕾上,翅骨翕合颤抖,谁能想到这个高大的男人呼吸也和常人一样柔软?

罗纳克把她护得很好,是她太无用了。幻力结成浪潮,汹涌地蔓延过胸膛,把神器使和她链接起来。一波一波,和心跳同拍。金色的半圆形屏障像个蛋壳,她僵僵站在里面生怕拖了后腿,直到那片空气渐渐暗淡消散,她扑上去:罗纳克先生!

年轻姑娘语气顿一顿,有信号了,我联系上安托涅瓦了……你,你还好吧?

一只粗糙大手抚上她脸颊,手指经过的地方水分蒸发,微微一点凉意。不要害怕,年长者轻轻安慰,不要哭,没事了。

她哭得更凶:是我太没用了……

哭什么?

我担心您,我,我喜欢您……

话出口她自己也愣住,有些话出不得口,容易天崩地裂,落得双方都尴尬。玛蒂尔达和杀手的故事难以复制,就算放在交都也是个例。十八岁少女鲜妍明媚,罗纳克却早已是一族之长,心口填着沉甸甸的责任和担当,还有满衣风尘,满肩霜雪。

出人意料的是她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毛皮特有的味道涌上来,还有松屑的香。再等一等。他说,一会儿援军就到了,不要担心。

指挥使愣愣站着,鼻尖埋入绒毛,微微发痒。谢谢您,她喃喃。

手冷的人有颗温暖的心,她恍惚着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她今天第二次致谢。


援军在二十分钟后到达,晏华在中央城区出外勤,是安托涅瓦亲自带队来的,身后带着穆娅。地下隧道阴暗潮湿,灰头土脸地从地下钻出来时,女指挥使才有了些踏入人世的实感。小姑娘悄悄看了一眼身边挡住大片阳光的人,夕阳映在脸上像烧起来,没人再说话,她不说,他也不说。

安托涅瓦坐着方舟在前面引路,中央庭这次带了直升机过来,罗纳克左腿可能有骨裂,作为有生战力,他们不敢冒险。

但小姑娘终于小心伸过一只手去,握住罗纳克靠近她的那只手——太大了,根本合不拢。

罗纳克先生……她小心地仰起脸,我会变强的。

她听到轻轻一声嗯。


罗纳克年轻时,族中也有美丽的姑娘,会用双唇接触麋鹿的皮毛,长发如乌缎般闪出一泓虹彩。北国之地民风剽悍,追逐爱情要把嗓子唱成一只杜鹃鸟,疲惫的声带充血红肿,这才算是有些诚意。

他也曾被同辈人拉去唱歌,若非后来一场浩劫,这样的歌还会在同一片土地上唱上千百遍。只是彼时他没什么可动心的人,不过是好友盛情难却,他纵然稳重,也推脱不了这样多番邀请。那姑娘当真是他倾心的?罗纳克无暇去想,年轻的盛宴太丰足,他只不过享受这样的过程。

后来他再也没有时间想这些了,族群里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一力承担,族长这个名字是心甘情愿的枷锁,情爱对于刀口舔血的神器使来说更是负担,他索性不再想。没有人能看透他的眼睛,那里面遮着一层云翳。

心口贫瘠,无处可依。

那么隧道里的生死相搏呢?

他想不明白。

岁月会磨平很多东西,但当下的疼痛一时半会儿还抹不去。罗纳克一向不喜欢急救中心里仪器平稳的滴滴声,枯燥到烦人,门开了,一道影子闪进来,我来陪床,小姑娘笑眼弯弯。

指挥使虽然战斗能力欠佳,却像是做惯了护理的工作,忙前忙后帮着雷切尔记录数据。他们这次太冒险了,神器使单枪匹马去闯那虎穴,罗纳克幻力水平有些危险,还是在急救中心待一晚来得稳妥。小姑娘借着转身小声打了个哈欠,张大的嘴掩在书写板后面。

不去休息吗?

累过了,反而睡不着。她坐下来,两只手叠在雪白被单上,罗纳克先生觉得身体怎么样?

北方的族长眉间常有霜雪的凌冽气,这时候却柔和下来。

没什么大碍。

她笑笑,那罗纳克介意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吗?就是……没有来交界都市之前的故事?

指挥使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应,但她得到了。她听到一个故事,包括终年不化的白雪,嬉闹的孩童,哔啵作响的火堆和那些歌谣,悠长遥远,是穿过林间的风。无言的夜安静黑暗,能听见平稳的呼吸声,一起又一落。

罗纳克。

她呓语般呼唤,一双眼睛染上了倦意,这是个好故事,谢谢你。

可这故事还没有结尾,族长又告诉她故事的后续,忽然爆发的怪物来势汹汹,抓断了他的鼻梁,若非凭空显现的大盾护住身体,只怕要命丧祖地。时至今日,阴雨天气里两道十字伤疤还要作痛。这片是非处不可久留,只能辗转迁徙,庞大的族群处处遇险,只是他放不下任何一个人,于是站在最前,用一次次勉力抵挡守护所有人。

有想过放弃吗?她问。

为了族群,我不能后退。

指挥使心念一动,陡然想起他的称号,若戈似矛,却能锻打成盾,冬日里握住把手时要冻人一个哆嗦,可也最宽大厚实,是最稳定的防卫。

您是位好族长。

又一个哈欠翻上来,指挥使的声音小下去,眉眼却还温煦。睡吧,罗纳克说,晚安。

晚安。她微笑,我可以要个晚安吻吗?

我从没有给过族里孩子这……

说笑而已,祝您好梦。年轻的女孩眨眨眼,有份少年人特有的俏皮。我就在隔壁,有事请叫我。明天请陪我去海湾侧城巡查吧。

好的。


月光柔和且明亮,罗纳克睁开眼,翻身坐起来。他看着自己的左手,那里被另一只手握过,和他的不同,温暖柔软,掌骨纤细却坚韧,它的主人也曾沐浴过鲜血,但从未畏惧面对恐惧。

于是他明白玛蒂尔达的故事并非不可复制,亘古不化的冻土也会在某一天融解。带刺的花朵轻轻摇曳,有草木的清气。

在我这贫瘠的土壤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指尖泛开一层温热,他握了握,依然凝视着那里。他想起很久以前这双手有一日牵着驯鹿走过冬日干净的天空,桦树丢尽了叶子,直挺挺地刺向天际,长角的大鹿侧过头来,用鼻子亲昵地蹭蹭他的袖口,寻找残留的盐味。东方日升,月光将落,天要亮起来了。


-END-

感谢能忍受我三千字的胡言乱语

我再也不打极限神棋了

倒数第二段是聂鲁达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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